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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战争:钻石、黄金与南非的诞生

（2022-06-24 出处：第一财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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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是金砖四国之一，近年来与中国的经贸往来愈加密切，中国人对南非历史的兴趣也在增加。《钻石、黄金与战争：英国人、布尔人和南非的诞生》介绍了现代南非诞生前最重要的一段历史。 敲开帝国主义时代的大门 发生在1899~1902年的英布战争，是帝国主义时代到来的一个主要历史标志。列强通过政治军事手段，对殖民地进行重新分割，加剧其掠夺全球资源的进程。 英布战争发生在现在南非共和国的领土范围之内，是南非诞生的直接原因。战争发生在非洲土著部落原本生存的土地上，但对垒的双方是殖民者大英帝国和荷兰移民后裔布尔人建立的两个政权——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在人类战争史上，这是一场比较特殊的战争，引发的后果也极为深远。 1806年，英国占领了荷兰商业公司开辟的开普殖民地，设立海军基地。这里离英国本土十分遥远，但对维系欧亚贸易路线来说，是一个战略要地。英国人对这里最初期待不高，殖民地社会状况复杂，不超过2.5万名居民中有荷兰人、法国人、德国人和1万名黑人奴隶。殖民地经济依赖来自非洲和亚洲其他地区的奴隶的劳作，几乎每个欧洲人家庭都有奴隶。 布尔人在开普半岛北面的内陆腹地游牧，这些荷兰人的后裔住在牛车里或他们圈占的农场的简陋住所里，买卖象牙和兽皮。他们经常和土著发生冲突，不断扩张向西向北进入土著的势力范围，距离开普敦的最远距离已达450英里。 英国人与布尔人对这块土地的想法差别很远。英国人想在布尔人和土著人之间建立新的秩序，布尔人并不买账，而且双方在对待奴隶的态度上完全水火不容。英国在开普殖民地推行各种改革措施，导致布尔人大规模离开，他们跨越奥兰治河进入高原内陆，建立自己的国家，1845年建立奥兰治自由邦，1852年建立德兰士瓦共和国。 当时的英国决策上层对开普殖民地的内陆开发兴趣不大，一度认为统治这里代价高，很不划算。1871年，探矿者发现了世界上最丰富的钻石矿藏，英国人马上从奥兰治手中夺取了这里。15年后，英国矿工乔治·哈里森在一座被德兰士瓦农民称作“威斯沃特斯兰德”的山地偶然发现了金矿，这是有史以来人类发现的储量最大的金矿。矿产资源的发现，使英国人对南非空前重视，与布尔人之间的争斗也愈加激烈。 1890年，37岁的英国商人塞西尔·罗德斯担任了开普殖民地的总理，他积极推动帝国的扩张，并为自己的公司谋求商业利益，是一个无情的企业家，还掌握着一支私人军队。与之对抗的是布尔人领袖保罗·克鲁格，他是个地主，与英国人战斗了25年。 英国原本希望速战速决，却被布尔人游击队拖入泥潭。历经两年半，投入50万军力并且损失了2.2万人后，英军才得以惨胜。然而，南非建立之后，布尔人的民族主义意识强烈反弹，导致这个国家长期实施种族隔离。 本书记述的1871~1910年，始于发现钻石主矿场，终于南非现代国家建立。这段时间，英帝国正处于鼎盛时期，丘吉尔、甘地等很多对后来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产生举足轻重影响的人物，也在这个时候与南非建立了重要的联系。 小众历史书写与阅读的现实需求 在中文版序言中，非洲问题专家、上海师范大学张瑾教授认为。19世纪后期南非经济和政治的巨变，影响持续100多年，现代南非的许多其他方面都受到当时的影响。尤其是钻石和黄金的发现，以及对非洲土地的持续剥夺，既是南非经济起飞的契机，也是南非不均等发展的由来，更是南非登峰造极的种族隔离制度的源头。 除了财富和土地引发的战争，张瑾还谈到，南非钻石领域的“黑白竞争”拉开了南部非洲工业革命的序幕。一方面，钻石热潮吸引了来自南部非洲源源不断的黑人移民;另一方面，英国人和布尔人开始相互认知，产生矛盾。英国人、布尔人、本土非洲人在南部非洲不停的追寻和抗争中结下了恩怨情仇。 本书中有大量的历史细节，包括恩德贝莱国王洛本古拉与白人之间的往来、南非三个首都的由来、詹森远征电报线路的情况、中国劳工如何被引入南非矿场、甘地在南非的经历与收获，等等。作者马丁·梅雷迪斯作为英国著名记者、作家，多年关注南非，对非洲历史十分了解。他运用了很多当时的新闻、电报、日记、小册子等史料，使这本新书中的相关描述惟妙惟肖。 译者李珂告诉第一财经，她在读高中时看了梅雷迪斯的《非洲国：五十年独立史》一书，书末附著作表中就有这本《钻石、黄金与战争》，当时尚无中译本。在国外留学期间，她陆续阅读了梅雷迪斯的多部著作，并向国内的出版社推荐。 李珂认为，梅雷迪斯深耕非洲历史多年，尤其是南部非洲的历史，读他的书可以了解布尔人和非洲土著的早期历史，填补很多知识空白。梅雷迪斯的著作不仅干货满满，而且语言幽默生动，颇有通俗“历史演义”之风。 如李珂所言，出版于2011年的《非洲国：五十年独立史》一书颇受国内读者认可。这一方面与梅雷迪斯的叙事水准有关，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国内对非洲史乃至整个世界史领域的关注度呈上升趋势，读者中已经涌现出相对固定的非洲史爱好者圈子，其中很多人有深厚的学术基础，或有非洲工作经历、投资经验。 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严学通教授曾说，《非洲国：五十年独立史》一书讨论的非洲问题不局限于非洲大陆，对发展中国家都有很强的启示作用，能启发读者思考为什么人类总是过高估计政治变革的正面作用?社会发展进步的动力究竟是积累财富的热情，还是对政治理想的追求? 李珂认为，近年来出现的世界史阅读热，反映出读者群体的眼界变得更广阔，理解和接受能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对外部世界充满兴趣。“以往，欧美国家引起的关注更多，非洲题材属于小众冷门的一类。其实在未知的地方，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非洲才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近年来，中国与非洲的商贸、文化交流增多，有很多重要的投资项目设在非洲，需要我们增进对非洲国家的了解。“有了更多的知识储备，才能更好地保障我们的利益。很多民营企业和个体户也在非洲发展，普通人渴望了解更多关于非洲的知识，不仅是希望与非洲人民深入且平等地交流，也是想将新世界当作一面镜子，更好地发现自我。” 值得一提的是，国内关于英布战争的书籍并不多。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帝国英雄：布尔战争、绝命出逃与青年丘吉尔》从名人个人命运的视角看待英布战争。华文出版社2021年出版的《发生在南非的战争：起因、过程与结果》是对英布战争的详细记述，作者是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之父”阿瑟·柯南·道尔——研究英布战争才是他的本业。 对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全球知识界来说，英布战争是一件刷新观念的大事。100多年后，我们可以从比较的视角更好地了解这场战争，反思全球化进程的演变。